我是一個工人。
「那你是什麼工人呢?」有人問。
我真的不知道。我有時會在地盤做泥水、有時會到已入伙的單位做泥水、有時會在馬路復修工程中做泥水。沒有泥水工時,我就在不同的地方做散工,如運輸公司的搬運、廣告工程的技工等。
孩子問我是什麼工人時,我真的不會答。其中一個我會回答的問題就是:「你乜都識做,咁你咪好叻囉?」我笑對他,那傻孩都都總嚷:「爸爸好叻呀!」
我根本不叻。只是一個泥水工,沒有穩定的收、沒有機構福利、沒有整齊的上班服。其他人都是換上班的衣服上班,我們就只能在上班前一刻才會換工衣;下班亦必需更衣才能乘公車。我們沒有什麼長短周、五日工。
某一天的星期六,孩子說要看我工作。我不想知道我賺錢是如何辛苦、工作環境是如何的差。經常說爸爸很叻,但原來只是穿破衣在滿是灰塵的街路上推平石屎。每次一想起來,都總會鬧他:「星期六好好讀書,不准外出。」
我沒出色,不緊要。我父親這樣對我說:「仔,做人最緊要有責任心,咁先可以做好人。」我生了這個孩子,雖不能讓他富貴榮華,但三餐溫飽的責任,一直都在我的背上沒有放下來。物價升了,煙抽少了;原本每月的500元賭馬本,亦減至300元。
突然一天,我想給孩子看看我真正的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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