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以事為本的思維,很多時都令我將人視作「方法」,而不是目的。入了寶山的頭半年,其中一樣極重要的知識,就令我知道有一個叫康德的人。當然,我到那兒並不是主攻康德的,所以我對他及他所說的,只略知皮毛。至少,我又想到雖然人在做事,但做事的卻是人,只以事為本,根本不足夠。
由以事為本到以人為本,亦同時令我帶來更多的創意。這個轉捩點,不單只是我入了寶山,還因為我看到一篇訪問。寶山只為我帶來新角度,但卻未有給予我切入點。
以下的一段訪問節錄,就為我帶來了切入點。
王晶拍戲二三十年,有「橋王」之稱,「我的橋永遠用不盡,因為我拍的不是橋,而是人。在大學第一年我修過社會學,獲益非淺,入門第一課就講人際關係,很早我就會把人際關係化入我的創作之中。行家都知道橋段有盡,而人際關係的發展無窮;傳統的大家庭生五六個兒女,再傳到第三代,開枝散葉,十幾人數十人構成人際大網絡。到今天時代劇變,不少人結婚而不生子女,甚至同居而不結婚,更有同性戀族群公開走上社會舞台;這個社群沒有下一代,他們從主流社會搶成員加入才能延續族群,這種全新的人際關係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故事。
近期有看他的作品,那是大陸劇集,叫《暴雨梨花》。我不是說那是驚天地之作,但仍然十分好看。以他這個作品來作例子,我又明白更多。
以下是《暴雨梨花》的劇照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[2003-06-18] 王晶:泛讀雜書尋製作靈感
王晶入行電影製作廿幾年,自言得大於失,像當年讀書一樣,如果決心去爭取什麼獎項,相信也會得到,但他覺得沒必要刻意去做。
王晶認為,「讀了大學使你知道怎樣邁過這道門檻,以後懂得自己找書看。三年中文系令我對文學、史學興趣大增。雖然我在電視台的工作已經非常忙,但也竭盡全力讀到大學畢業,我有Honor(榮譽學位)的。」
「我在求學時期,家裡相當窮,直到上大學,完全是半工半讀」。二十多年後的今天,王晶舒服地坐在辦公室大班椅裏,微笑著回憶青春歲月,「我讀中學時,正是父親(著名導演王天林)事業低潮。那時正是舊派的國語片式微,和粵語片也衰落,整個電影行業轉型,我家庭也頗困頓。」
當年香港的大學學位有限,王晶能躋身「中文大學」,也付出一定的努力,「我整個中學幾年大多數時間在胡混,一直到中五面臨『會考』才發奮讀書。無論現今的考試制度有多少弊病,始終是無可替代的唯一選拔人才方式,要得到社會承認,始終要過這一關。」於是,王晶決心盡力讀上一年書,誓要敲開大學之門。
要收心養性也不難,王晶形容,「我從來也不是街童,從小很少上街去玩,因為永遠看不見父親在家,只知道他去拍戲;媽媽一天到晚打麻雀,剩下我和幾個妹妹留在家裏,由傭人照料。我時常鑽進爸爸房間找書來看。九歲看完《水滸傳》,也看得明白書中故事;十歲開始每天看報章,由此看完金庸武俠小說,又看了部分梁羽生,同時追看倪匡的《衛斯理》,後來流行的瓊瑤等等也看完,基本上我看書看得夠雜。」
王晶的中文底子不差,會考也拿到「2A4B」好成績,「預科讀培正,一年之內全力攻讀文、史,高等會考中文又拿A,兩門歷史拿C,考大學也不覺得太困難,這種成績首選讀中文系啦。」王晶開始想以中文系做過渡,再轉入新聞或傳理系(其實「浸會」傳理系也同時收了他),比如「新亞」的新聞系。「但是,當我讀完一年中文系,才發現文學博大精深,開始有了興趣。還有一個原因,是我當時已在TVB(無線)做一個電視劇的編劇,名為兼職,實為全職工作,大學三年我都是半工半讀,收入不菲。」
王晶對讀大學另有見解,「其實讀大學並不在於學到什麼東西,只不過學會找『目錄』,當你深造或參加工作後,已懂得自己怎樣去找書看。比如文字學、語言學、經、史、子、集等等學科,都有門檻,讀了大學使你知道怎樣邁過這道門坎。三年中文系令我對文學、史學興趣大增。雖然我在電視台的工作已經非常忙,但也竭盡全力讀到大學畢業,我有Honor(榮譽學位)的。」
王晶讀書不是死讀,而是有的放矢,識得怎樣拿分,過關,「中五那兩年,我是為考試才讀書的。到大學那三年,有幾位同學讀書很本事,他們幫我不少忙。有些老師抓得很嚴,作業又多,堂堂課都測驗的這一類課,我就沒本事去修讀了。只能揀幾百人上大課,不點名的堂去上,我可以用自修的方法惡補,倒不是濫竽充數。」
王晶讀的聯合書院,圖書館非常好,有大量各種書籍,便於他做報告,結果花在圖書館的時間多過上堂,「我明白每位導師的要求,投其所好,有些出色的導師能看到你的特別想法,即使不成熟,也其志可嘉。比如我修中國近代史,自問怎樣不會得到低分?那幾十年歷史早被前人研究得滾瓜爛熟,我要出奇制勝,就想個題目《論義和團之神術》,把這班人的宗教意識查根問底,大師兄用什麼符咒使信眾心悅誠服?義和團的組織龐雜,分類細,什麼紅燈照、青燈照、砂鍋照,滿天神佛,各有法術,幾十頁紙搞下來,滿有娛樂性,我當是劇本一樣寫,論文最後也拿個B。」
內地的導演讀飽書,工作態度嚴謹,值得學習。王晶也指出香港導演的優勢,經受邊做邊學的強化訓練,「我一年拍七部大片,他們未必受得了這麼大壓力。幾十年來,我們飽看意大利片的蓬勃、法國片極高的藝術性、美國片的通俗觀賞性,真正見多識廣!」
「到今天我仍然看很雜的通俗小說,歷史小說,這兩年看二月河的《雍正皇朝》,我不看電視劇,很少看那些帝王電影,沒那麼多時間。反而把全套二月河買回來,隨時隨地可以看個夠。他的資料搜集做得極好。看書,比看VCV、DVD收穫更大;文字獲益一定高於視像。」王晶指出,有些文史功底的人,看長篇小說容易投入。
時下青年不大看書,王晶不客氣地指為「半文盲」,他們在文字方面的缺陷,要由電腦圖文彌補,「我們如何衡量影視觀眾的價值觀或趨向?這是一個市場學的問題,只要抓住其價值觀就抓住市場之匙,青年一般的心態也無需深究。掌握他們的物質上、精神上的價值觀,便清楚其『笑穴』——幽默感何在?便於以相應的戲劇性引起他們情感上的共鳴。我會把自己的人生哲理擺進影片中,但又不擺得很深,」誰看到深處會心一笑當然最好,有人只覺得有趣,也是雅俗共賞了。
王晶拍戲二三十年,有「橋王」之稱,「我的橋永遠用不盡,因為我拍的不是橋,而是人。在大學第一年我修過社會學,獲益非淺,入門第一課就講人際關係,很早我就會把人際關係化入我的創作之中。行家都知道橋段有盡,而人際關係的發展無窮;傳統的大家庭生五六個兒女,再傳到第三代,開枝散葉,十幾人數十人構成人際大網絡。到今天時代劇變,不少人結婚而不生子女,甚至同居而不結婚,更有同性戀族群公開走上社會舞台;這個社群沒有下一代,他們從主流社會搶成員加入才能延續族群,這種全新的人際關係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故事。如今的文藝界已有反映,如法國電影《假鳳虛凰》又轉為美國片,情節相當有趣,說一對青年男女晉見高堂父母,而『父母』竟是兩位大男人,面對世俗習慣始終要有所交待。」像這類新時代新題材取之不盡,像王家衛的《春光乍洩》都有使用的。
有一天在電影製作位子上退下來,王晶會寫小說,「我爸爸那一代電影人的經歷已很豐富,再加上我的見聞,可以同父親合著一本《影視風雲六十年》,由五○年代寫起,看戰後影視圈的發展,與香港經濟盛衰息息相關,有很多鮮為人知的內幕。特色是時間長,有歷史感,李翰祥所寫《三十年細說從頭》只寫了戰後前半段。此書無法比較每個時期的特點、起落,各個公司的命運的異同,由此預料今天的影視低谷可以捱過去。」王晶還以一些統計曲線中看要多長時間會出一個天王巨星?天王導演?
王晶父子這本書會怎麼寫?同行會感到興趣。
3 則留言:
既然你推荐此剧, 就上土豆看看, 是否如你所说般好看.
我推薦這劇集,但不建議人上土豆
可以的話,尊重一下知識產權。
創作,是很辛苦的事。
哦... 知道.
發佈留言